第六节
“不是，不是。”
五岁？学国画还是学小提琴，还是从国外回来的表哥教他练习英语会话？康剑站在农贸菜场前晕黄的灯光下，静静地看着白雁一眨一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迷蒙的光。
“康领导，中途退席，我同事会生气的。呵呵，康领导你走好，祝你今晚有个好胃口。”她不着痕迹地往边上一让。
“康领导，你知道现季的蔬菜和鱼肉的价格吗？”
康剑心情好像很不错，笑笑，“人只有分工不同，并没有贵贱之分。我如果晚上不要加班，也会经常和秘书们一起出来喝喝酒的。”不过，这样的机会不多。
康剑好像是饿坏了，席间没怎么讲话，很专心地吃饭。中途，手机响起两次，他打开来一看，直接按掉，后来，手机再响，他关机了。
电梯门打开，林枫目送着白雁走进电梯，黑黑的长发在肩头轻巧地摆动着。
“他是你亲戚？”林枫真是好奇极了，她听得出康剑和白雁说话的语气非常熟稔。
司机已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，康剑低声和简单说了什么，简单眼风向白雁一扫，笑了笑，打开车门，吴秘书坐了前面，他坐了后面，车开走了。
两人点了两个热炒，一个汤，半只鸭子，没要酒，直接就上主食。鸭子确实烤得不错，酱很地道，就是葱老了一点。
“你看我们从小就没有一点共同爱好。康领导，你的时间如温暖的阳光一般，应该洒向广阔的滨江大地，千万别浪费在我身上，我会有罪恶感的。谢谢你请我吃饭，有什么吩咐让简秘书给我打电话。我帮你打车。”她说着，就跑向路中，伸手拦车。
白雁闭了闭眼，算了，他不怕流言蜚语影响他的远大前程，她还怕什么？
哪怕是随和地坐在小饭店中，和普通民众打成一片，可是康剑眉宇间的冷峻和贵气还是让人无法忽视。龙就是龙，虫就是虫，白雁感慨道。
“前面就是步行街，有家北京烤鸭店非常正宗，我们到那去填肚子。”康剑说道，与白雁肩并肩地拾级下来。到了街上，他绕过白雁，走在她的外侧。
白雁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，可是笑意只在远处云游没抵达眼底。
康剑拧了下眉，没去在意走廊上投射过来的一道道目光，径直走到白雁面前停下，“好巧啊，和朋友在这聚会？”
“酒店下面的餐厅应该还营业。”白雁眨了眨眼，友情提醒道。
“现在下去，再点菜，再等着烧出来，不知得多长时间。你是不是怕我们不出礼金，简秘书？”康剑转过身。
“两个人没必要，坐外面吃好了。”康剑优雅地落坐，拿起菜单。
“我和简秘书、吴秘书直接从办公室就过来了，到现在还没吃晚饭。”康剑补充了一句。
她说不行有用吗？今天晚上，白雁算是领教了康领导果断的工作作风，识时务者为俊杰，她笑眯眯地看着他，“这是我的荣幸。”
“康领导，你是有人来接还是打车回去？”饭吃好了，理所当然该告辞，话说她对于上一次“雨中漫步”仍有余悸。
“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。”
林枫像被催眠似的点点头wｗwhetusｈu.ｃｏmｃｏｍ，问也没问白雁，直接走进餐厅，拿了白雁的大衣和包包很快就出来了。
康剑看着夜色中的路灯，“吃得太饱，陪我走走，行么？”
说话间，已经到了烤鸭店。
“你也知道这种小饭店？”白雁讶异地问道。
“既然是婚礼，那一定有不少桌。”康剑的口气很平和，俊眸亮得异常。
康剑一愣，习惯地蹙起眉头。
康剑“哦”了一声，明白了，摊开双手，“看来我是个不受欢迎的人，算了，我们出去吃。你有衣物在里面吗？”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餐厅。
她真是聪明，看穿他的意图，再一次温婉而又坚决地拒绝了他。
白雁愣了，这个“我们”包括她？她可是被人邀请过来的，出了好大一份礼金呢。目前，她连男友都没有，想捞回成本遥遥无期，唯有今晚多吃多喝点，才能安慰受伤的钱包。
白雁在酒席上稍微吃了点，又是晚餐，怕吃多了会胖，只夹了几筷炒菜，然后捧着杯热茶，暖暖手，半天抿一口。
两个人沿着步行街慢慢地走，转了很多ｈtｔｐs://ｍheｔｕshu.cｏｍcoｍ弯，在好几家店铺前停留，评论着橱窗里的商品，又穿过了人民广场，经过一家农贸菜场前，白雁停下了脚步。
“你食的是人间大烟火，这可是普通老百姓食的烟火！”
白雁瞪着康剑的背影，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，“我如果有这样的亲戚，还不早在医院里横着走？”
“你以为我不食人间烟火？”
白雁很不厚道地想：这位康领导难道要蹭吃蹭喝？
“你是伴娘？”康剑一动不动，目光炯炯。
“三十多桌，没细细数。康领导你忙，我先进……”
简单和吴秘书已经在电梯口等了一会了。
“那么走吧，几百个客人，少一个没人发现的，快点，我真的好饿。”康剑突然看向站在一边云里雾里穿梭个不停的大美女林枫，“你是白雁的同事么，麻烦你进去帮她把衣物拿一下，如果有人问起，请帮她打声招呼。谢谢！”非常之客气却令人无法拒绝。
康剑接过她的大衣和包包，对林枫又道了声谢，潇洒地向电梯走去。
“别，别……”白雁就差伸手去捂他的嘴了，“康领导，你能光临我同事的婚礼，那简直是他们夫妻俩的三生之幸。可是……”她歪着头，拉长了语调，“人家一生就一次婚礼，好不容易做了次主角，你这么大个人物进去，岂不喧宾夺主？”
白雁咽了咽口水，目光在店里瞟来瞟去，果然，康剑这张常在电视上出现的面孔已经引来了其他客人的注意，窃语声从四面八方袭来。
风有点大，白雁竖起大衣的领子，笑得很坦然，“我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，而且还会讨价还价。康领导，你五岁时在干嘛呢？”
林枫俏丽的长睫毛扑闪个不停，“那你们是？”
“那么多酒桌，一定不介意多几位客人！”康剑抢声堵住了白雁的话。
“回领导的话，不是聚会，是参加同事的婚礼。出来透口气，被掌声吸引，非常荣幸地聆听了康领导的精彩演讲。”白雁又笑了，小酒窝皮皮的。
买单出来，站在门口，清冽的寒风吹得白雁一阵战栗。
店里有圆桌，也有面对面的情侣桌，康剑走向里端一张小方桌，白雁拉了下他的袖子，“康领导，我们要个包间。”